第五十二章 考核
第五十二章 考核
李子航仰头望着面前一眼看不到顶的峭壁，默默地吞了吞口水，又不死心把地图掏出来，看了眼地图，面如死灰地折好，放进口袋，摩拳擦掌了好一会儿，手掌握住最下面凸出来的石块，使劲晃了两下测试稳固程度，然后徒手就开始往上爬。
李子航身上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，单纯靠着手臂的力量和判断力，每次都能找到很好的落脚点，这几天爬树上拉单杠的训练为此次的徒手攀岩做出了巨大贡献。
哗啦啦地碎石滑落声无形中给了李子航巨大的压力，冷汗顺着额头往下冒，以他现在的高度，失手摔下去必死无疑。
李子航不敢往下瞄一眼，硬着头皮死盯着自己下一个要抓住的支撑点，盘算每一步的走位，越往上爬，李子航就越谨慎，不敢有丝毫走神。
抬头看还是望不到头的山顶，就在李子航体力将要消耗到危险值的时候，抬头余光中一抹红色刺亮了他的双眼，李子航调整好状态，一鼓作气加快速度爬了上去，终于，他在一个凸出来的比较多的石块上，看到了一个鲜红的苹果。
李子航松了口气，还好没那么变态，把东西放山顶，李子航装好苹果，下去的时候感觉比上来还费劲儿，直到安全着落，李子航才靠着峭壁大口喘气，现在想想仍旧心有余悸。
“嗯，攀岩合格。”
一张写满了项目的表单捏在许乘风手里，红色的记号笔在攀岩那一项的后面打了个大大的对勾，许乘风蹲在一棵树上，嘴里咬着笔帽，拿笔的手架起望远镜怼到眼睛前，看着李子航只歇息了片刻，就往下一个目的地走。
李子航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，第一个苹果就消耗了他几乎半天的时间，不眠不休跑两天，估计才有可能把这五个苹果集齐。
循着地图走到第二个点，水浪拍打着岸边，李子航走在小溪边陷入了沉思，水流并不急，也不是特别深，就是一条小溪，不过小溪里的水非常混浊，一眼看不到底。
他看了眼地图，苹果在水里，但是，李子航抬眼朝着溪流的方向望过去，根本望不到头，他要潜进水底地毯式搜索水下的每一个地方。
李子航深呼吸了两个来回，把匕首衔在嘴里，脱掉外套跟裤子，只留了里面穿的一套训练服，热身了几分钟，一个猛子扎进去了。
在水下浅个三分钟左右就露头缓口气的同时也休息一下眼睛，毕竟水不干净，长时间在底下睁眼睛难免会有损伤。
游泳是一项能调动全身力量的运动，尤其是脚被水草缠上的那一刻，李子航挣扎了一下反而缠的更紧了，索性回身下潜靠近水草，右手从嘴里把匕首拿出来，使劲一划，水草从中间崩断，在水中飘摇。
李子航没管还缠在脚上断了根的水草，将匕首重新叼在嘴里，继续向前游。
岸上，不远处的一处灌木丛里面，赵玄打着哈欠抬手看了眼表，摇摇头拿出自己的对讲机，按下低声说道：“他游泳课是不是逃课了，都一个小时了，怎么还没游过来。”
赵玄松开手，对讲机先是响起滋啦几秒的电流声，然后许乘风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，“他游反了啊，都跟你说让你跟着他，你非要自己去目标点等，现在无聊了，偷懒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种情况，回去负重十公里。”
“……”赵玄咬牙应了声是，他就多余问。
李子航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有游对方向的时候，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，他下意识地往下个目标点的方向游，忘了这是一场什么性质的演习。
他们不管是做什么训练，就两个字，折腾，只要折腾不死就往死里折腾，从他看到这张地图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这个问题，怎么可能就放在他顺路的地方。
几乎没有丝毫犹豫，李子航直接往回游，因为不需要再潜下去找东西，他只需要保持游泳的动作，侧头换气就可以了，速度比之前不止快了一倍。
李子航知道，他完全可以在岸上跑到一开始下水的点之后再下去，但是他同样也明白，这是一场考验他综合实力的考核训练，他也想看看他的各种极限在哪里。
看到自己外套的那一刻，李子航才松了口气，扒着岸边喘了口气，放松了几分钟，才潜下去往现在的方向游。
赵玄看到水里有东西在动的时候，长长地舒了口气，他的任务终于结束了。
李子航拿着苹果从水里钻出来的同时，赵玄也按下了自己的计时器，把时间写到表单后面，还括弧备注上：游反了，体力不错，技术不错，脑子不行。
赵玄拿着表单，悄无声息地撤了出去，李子航上岸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按摩，腿在痉挛抽搐，缓了不知道多久，才站起来舒展着身体，裹上外套外裤，穿好鞋子，装好苹果，朝着下一个目标点走去。
月明星稀，星光穿过树荫，李子航闭着眼睛躺在树下，柔光洒在他的身上，周遭的虫鸣声在山林里盘旋着，让李子航不敢睡得太沉。
总共两天的时间，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了，算上刚才差点掘地三尺，弄得自己满身都是土才拿到的苹果，他的手里已经集齐三个苹果了。
休息了大概一个小时，李子航没再磨叽，马上奔去第四个点位。
第四个跟第五个其实离得很近，李子航拿到第四个之后，一鼓作气跑去了第五个点，天刚蒙蒙亮，李子航坐在树上，瞭望着不远处被木栅栏围起来的一片空地，空地最中间是他要找的最后一个目标，再往边缘看，几只藏獒在绕圈巡视自己的领地，全身上下都充满着戒备。
“这狗能打吗……”李子航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，毕竟这要是军队的狗，他给狗打死了，许乘风能掐死他，但要是不让他们失去战斗力，受伤的可能就是他了。
就在李子航纠结的时候，口哨声突然从不远处传到他耳朵里，李子航快速锁定声源，在相隔约十米的树上看到了一个身影，这道身影的主人除了许乘风，也没别人了。
许乘风冲他比了个杀的手势，又指了指那几只藏獒，摆了摆手，李子航嘴角抽搐，到底是这几只畜牲重要，还是他重要。
接到指示，李子航也只能另想策略，如何在不伤到自己且不伤到狗的情况下，把苹果拿出来，这么有难度还需要动脑子的事让李子航有些头疼，他想念大哥了，要是大哥在，这个时候估计已经想出几个应对的策略了。
想到魏齐，李子航发现自己的心都静了下来，大哥虽然不在，但大哥为人处事的精神却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们，李子航迅速冷静下来，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地形，突然从树上一跃而下，翻滚卸力的同时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。
李子航伏底身子，摸到围栏边缘，手往旁边一挥，石子啪嗒砰砰砸在树上跟右手边的围栏上，狗非常敏锐，几乎一瞬间，几条藏獒同时看向了右边的围栏，李子航猛然跃起，一手撑着围栏边缘，抬腿跨过去，落地没有停留，拔腿就往中间跑，在狗反应过来之时，李子航已经摸到苹果了。
几条狗跃起扑向李子航，李子航直接后退，头也没回，直视着它们。
“砰…”
后背抵住了硬东西，李子航脚跟已经贴着围栏了，身后退无可退，几条狗围成了一个半圆包围圈，把李子航困在里面。
李子航不想挑战他们到底有多敏锐，攥紧手中的苹果，调整呼吸和状态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苹果使劲扔了出去，狗的视线追随着像颗流星一样向远处滑落的苹果，李子航瞅准机会，按？着边缘翻身出去了。
狗狗们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，嗷了几声，就想跳出去追李子航，李子航瞬间慌了，转身就要跑，一声响亮的口哨在四周炸响，许乘风从远处跑到围栏前，打了个坐下的手势。
“坐！”
李子航再看那几条要跳出来的狗，已经老老实实排成一排坐好了，许乘风拍了拍李子航的肩膀，笑道：“你是第一个听我话的，我家这几个小崽子，天天被来考试的那些人又是打又是杀的，都有点害怕见到生人了。”
“？”李子航满脸问号，再去看那些狗，吐着舌头流着哈喇子看着许乘风，怎么越看越像几条傻狗呢。
许乘风似乎是知道李子航在想什么，从他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来的苹果，使劲往围栏里一扔，几条狗瞬间窜了过去抢苹果，“这就是我养的几条宠物狗，样子看着凶，也不咬人，凶你是以为你也跟其他人一样要打他们。”
藏獒是宠物狗？
李子航心里都快骂娘了，果然是变态，养的宠物都不一般，从兜里把剩下来的苹果掏出来，也学着许乘风的样子抛出去，就看那几条狗瞬间就扑了过去。
“看见没，就算你喂它们也会吃，军犬训练好是不会有这种行为的，这几条傻狗很多人都训过就是训不好，这才扔给我养着玩了，圈着不是怕恶犬伤人，是怕有人伤了它们，出去玩都找不着回家的路。”许乘风耐心地跟李子航解释了一遍，说话间，李子航辛辛苦苦花两天一夜收集的五个苹果，已经全部牺牲在了它们嘴里。
“走吧，回去吧，汪队在外面等你呢。”许乘风勾着李子航的肩膀往回走，心情很不错的样子。
路上，李子航忍不住问道，“许哥，您说我是第一个听你话的，那就是还有别人来这考试？他们有伤到过那些狗吗？”
“你跟我家那几个傻狗也没什么区别啊……”许乘风没由来地嘲讽了一句，补充道：“你以为这是给你单独设立的啊，这是我们特种小队候补队员选拔考核中的一项，每个人来都要过这一关的，不过他们的任务比你简单，一共五个苹果，五个人一组进去，每个人拿到的地图不一样，去相应的地方找到自己的苹果拿过来。”
李子航沉默了，也就是说他完成的是五个人的任务，许乘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，调侃道：“你走后门，总得多付出点什么，不然怎么服众啊。”
“您还是继续说吧。”李子航声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。
许乘风点头，继续说：“其他的四项还好，基本功好的一般都能完成，抽到最后一项，只能说他运气不太好。”
“我会给每个抽到这个任务的都说一遍，不要伤害到它们，不听话的直接淘汰，就算是在绝对危险的情况下，我们也要将生命抛在脑后，一个军人，连听命令都不会，他没有在这待着的价值。”
“听从了第一个命令的人，基本上都是能豁出去的，硬着头皮往上冲，做好被咬几口打算，最后发现，这些傻狗也不咬人，顺利完成任务，中途但凡主动出手的，一律淘汰。”
“还有跟你一样知道用脑子的，通关的方式有很多，如何在听上级命令的情况下达到目的，是你们所有人进入到特种部队之前就要学会的东西，至于我刚才说的运气，抽到最后一项算他倒霉，可能他抽其他的就通过了，但是这一项是有很多通关方法的，他想不到，做不到，就活该被淘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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